无垢居士张九成在大慧宗杲禅师门下顿领深旨,他是由何因缘而顿时领悟禅的深奥之旨的呢?
张九成居士(1092~1159),字子韶,号无垢居士,杭州盐官(今海宁市盐官镇)人,宋代禅宗杨岐派著名居士,大慧宗杲禅师法嗣。他曾官至侍郎,在科举及第之前,所交往的名儒之中,造诣精妙,都是由于浸润禅学而致,所以,他开始心慕禅学。他先曾参访杭州净慈寺的楚明禅师(云门宗僧人),请问入道的关键,楚明禅师对他说:此事只有做到念念不舍,经过久久的修行,达到纯熟的程度,一旦时节到来,自然能够证入。
楚明禅师又举了一个赵州从谂的“柏树子”公案让他参究。僧问赵州: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赵州说:庭前柏树子。
子韶久参,没有结果,于是辞别楚明禅师,又参一位叫善权清的禅师,问道:此事人人有分,个个圆成,是不是?
清禅师说:是的。
又韶又问: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入处呢?
清禅师就从袖子拿出佛珠给他看,问:这是谁的?
又韶回答不出,清禅师又把佛珠藏回袖子里,说:是你的,你就拿去,你一旦涉及到思维,就不是你的。
又韶有所省悟,“公于是领旨。”(《联灯会要》卷十八)
有一天夜间,他在如厕的时候,听到蛙声,忽然有悟,“闻蛙鸣,释然契入。”(《续传灯录》卷三二)这又是一次开悟,这一次,述了开悟偈:
春天月夜一声蛙,撞破乾坤共一家。
正恁么时谁会得?岭头脚痛有玄沙。
之后,他还有一系列的参访经历,最后有机会见到在杭州径山寺的宗杲禅师,宗杲知道他曾经和一位居士讨论过“格物”的议题,就对他说:公只知有“格物”,不知有“物格”。子韶不知所措,宗杲大笑,子韶说:老师,能否明示?
宗杲说:你有没有看过小说里的一个记载的唐代一位参与安禄山谋叛者的事?这个人本来先是当的阆守(阆中的地方官),他还挂着安禄山的画像,唐明皇(唐玄宗)逃到蜀地,见到他的像,非常气愤,令侍者用剑砍图像里的头,这时候,这个人当时在陕西,忽然间,他的头就堕地了。
子韶听了这个故事,顿时开悟,“公闻,顿领深旨。”于是就题了一首开悟偈:
子韶格物,妙喜物格。
欲识一贯,两个五百。
意思是说,我只知道格物,但是妙喜和尚更知道物格。你要了解一贯钱是多少吗,就是兩个五百嘛(宋代的一贯钱,是一千个铜钱)。
大慧宗杲这时才认可了他的开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