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凉古寺介绍
 一、恢复清凉寺的缘起  南京清凉寺,始建于南朝,是中国佛教禅宗五家之一------法眼宗的发源地。法眼宗为南唐高僧文益禅师所创,其禅学思想在中国佛教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和价值,影响远及日本、韩国及东南亚,历史意义十分深远。  清凉山即因寺而得名。作为南唐首刹,鼎盛时期的.. < 详情 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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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眼宗
金陵清凉院文益禅师语录

发布单位:【明】径山沙门语风圆信 无地地主人郭凝之 编辑  发布时间:2013/1/13 19:47:11  浏览量: ( 17006 )

   师,讳文益,余杭鲁氏子,七岁,依新定智通院全伟禅师落发,弱龄,禀具于越州开元寺,属律匠希觉师,盛化于明州郧山育王寺。师往预听习,究其微旨。复傍探儒典,游文雅之场,觉师目为我门之游夏也。师以玄机一发杂务俱捐,振锡南迈,抵福州参长庆,不大发明,后同绍修法进,三人欲出岭,过地藏院。阻雪少息。附炉次。地藏问:“此行何之?”师云:“行脚去。”地藏云:“作么生是行脚事?”师云:“不知。”地藏云:“不知最亲切。”又同三人举肇论,至天地与我同根处,地藏云:“山河大地,与上座自己,是同是别?”师云:“别。”地藏竖起两指。师云:“同。”地藏又竖起两指,便起去。雪霁辞去。地藏门送之。问云:“上座寻常说三界唯心,万法唯识。”乃指庭下片石云:“且道,此石在心内在心外?”师云:“在心内。”地藏云:“行脚人,着甚么来由安片石在心头?”师窘无以对,即放包依席下,求决择。近一月余,日呈见解说道理。地藏语之云:“佛法不恁么。”师云:“某甲词穷理绝也。”地藏云:“若论佛法,一切见成。”师于言下大悟,因议留止。进师等,以江表丛林欲期历览,命师同往。至临川,州牧请住崇寿院。

  开堂,日中坐茶筵未起,时僧正白师云:“四众已围绕和尚法座了也。”师云:“众人却参真善知识。”少顷升堂。僧问:“大众云集,请师举唱。”师云:“大众久立。”乃云:“众人既尽在此,山僧不可无言,与大众举一古人方便,珍重。”便下座。子方上座,自长庆来。师举长庆棱和尚偈问云:“作么生是万象之中独露身?”子方举拂子。师云:“恁么会又争得?”云:“和尚尊意如何?”师云:“唤什么作万象?”云:“古人不拨万象。”师云:“万象之中独露身,说甚么拨不拨?”子方豁然悟解,述偈投诚,自是诸方会下,有存知解者,翕然而至,始则行行如也,师微以激发,皆渐而服膺,海参之众,常不减千计。

  上堂。大众立久。乃云:“只恁么便散去,还有佛法道理也无?试说看。若无,又来这里作么?若有,大市里人丛处亦有,何须到这里,诸人,各曾看还源观、百门义海、华严论、涅槃经、诸多策子,阿那个教中,有这个时节。若有,试举看,莫是恁么经里,有恁么语,是此时节么?有甚么交涉?所以道:微言滞于心首,常为缘虑之场。实际居于目前,翻为多相之境。又作么生得翻去,若也翻去,又作么生得正去,还会么?莫只恁么念策子,有甚么用处?”僧问:“如何披露,即得与道相应?”师云:“汝几时披露,即与道不相应。”问:“六处不知音时如何?”师云:“汝家眷属一群子。”师又云:“作么生会,莫道恁么来问便是不得,汝道六处不知音,眼处不知音,耳处不知音,若也根本是有,争解无得,古人道:离声色着声色,离名字着名字。所以无想天修得,经八万大劫,一朝退堕,诸事俨然,盖为不知根本真实,次第修行,三生六十劫,四生一百劫,如是直到三只果满。他古人犹道,不如一念缘起无生,超彼三乘权学等见。又道:弹指圆成八万门,剎那灭却三祗劫,也须体究,若如此用多少气力。”

僧问:“指即不问,如何是月?”师云:“阿那个是汝不问底指?”又僧问:“月即不问,如何是指?”师云:“月。”云:“学人问指,和尚为甚么对月?”师云:“为汝问指。”

江南国主,重师之道,迎住报恩禅院,署净慧禅师。僧问:“钟洪才击,大众云臻,请师如是。”师云:“大众会,何似汝会。”

问:“如何是古佛家风?”师云:“甚么处看不足。”

问:“十二时中,如何行履,即得与道相应?”师云:“取舍之心成巧伪。”

问:“古人传衣,当记何人?”师云:“汝甚么处见古人传衣?”

问:“十万贤圣皆入此宗,如何是此宗?”师云:“十万贤圣皆入。”

问:“如何是佛向上人?”师云:“方便呼为佛。”问:“如何是学人一卷经?”师云:“题目甚分明。”

问:“声色两字,甚么人透得?”师却谓众云:“诸上座且道,这个僧,还透得也未?若会此僧问处,透声色也不难。”

问:“求佛知见,何路最径?”师云:“无过此。”

问:“瑞草不凋时如何?”师云:“谩语。”

问:“大众云集,请师顿决疑网。”师云:“寮舍内商量,茶堂内商量。”

问:“云开见日时如何?”师云:“谩语真个。”

问:“如何是沙门所重处?”师云:“若有纤毫所重,即不名沙门。”

问:“千百亿化身于中,如何是清净法身?”师云:“总是。”

问:“簇簇上来,师意如何?”师云:“是眼不是眼。”

问:“全身是义,请师一决。”师云:“汝义自破。”

问:“如何是古佛心?”师云:“流出慈悲喜舍。”

问:“百年暗室,一灯能破,如何是一灯?”师云:“论甚么百年。”

问:“如何是正真之道?”师云:“一愿也教汝行,二愿也教汝行。”

问:“如何是一真之地?”师云:“地则无一真。”云:“如何卓立?”师云:“转无交涉。”

问:“如何是古佛?”师云:“即今也无嫌疑。”

问:“十二时中,如何行履?”师云:“步步踏着。”

问:“古镜未开,如何显照?”师云:“何必再三。”问:“如何是诸佛玄旨?”师云:“是汝也有。”

问:“承教有言,从无住本立一切法,如何是无住本?”师云:“形兴未质,名起未名。”

问:“亡僧衣众人唱,祖师衣甚么人唱?”师云:“汝唱得亡僧甚么衣?”

问:“荡子还乡时如何?”师云:“将甚么奉献?”云:“无有一物。”师云:“日给作么生?”

  师后住清凉,上堂云:“出家人,但随时及节便得,寒即寒,热即热,欲知佛性义,当观时节因缘。古今方便不少。不见石头和尚因看肇论云,会万物为已者,其唯圣人乎,他家便道:圣人无已,靡所不已,有一片言语,唤作参同契。末上云:竺土大仙心,无过此语也。中间也祇随时说话。上座,今欲会万物为自己去,盖为大地无一法可见。他又嘱云:光阴莫虚度,适来向上座道:但随时及节便得。若也移时失候,即是虚度光阴。于非色中作色解。上座,于非色中作色解,即是移时失候。且道:色作非色解,还当不当?上座,若恁么会,便是没交涉。正是痴狂两头走,有甚么用处?上座,但守分随时过好。珍重。

僧问:“如何是清凉家风?”师云:“汝到别处,但道到清凉来。”

问:“如何得诸法无当去?”师云:甚么法当着上座?”云:“争奈日夕何?”师云:“闲言语。”

问:“观身如幻化,观内亦复然时如何?”师云:“还得恁么也无?”

僧问:“国师唤侍者,意作么生?”师云:“且去别时来。”

问:“要急相应,唯言不二,如何是不二之言?”师云:“更添些子得么。”

问:“如何是法身?”师云:“这个是应身。”

问:“如何是第一义?”师云:“我向你道,是第二义。”

师问修山主:“毫厘有差,天地悬隔,兄作么生会?”修云:“毫厘有差,天地悬隔。”师云:“恁么会又争得?”修云:“和尚如何?”师云:“毫厘有差,天地悬隔。”修便礼拜。

因僧来参次。师以手指帘,寻有二僧,齐去卷帘。师云:“一得一失。”

云门问僧:“甚处来?”云:“江西来。”云门云:“江西一队老宿,呓语住也未?”僧无对。后僧问师:“不知云门意作么生?”师云:“大小云门被这僧勘破。”

问僧:“甚处来?”云:“道场来。”云:“明合暗合。”僧无语。

师令僧取土添莲盆,僧取土到。师云:“桥东取,桥西取?”云:“桥东取。”师云:“是真实?是虚妄?”

问僧:“甚处来?”云:“报恩来。”师云:“众僧还安否?”云:“安。”师云:“吃茶去。”

师问僧:“甚处来?”云:“泗州,礼拜大圣来。”师云:“今年大圣出塔否?”僧云:“出。”师却问傍僧云:“汝道,伊到泗州不到?”

师问宝资长老:“古人道,山河无隔碍,光明处处透,且作么生是处处透底光明?”宝资云:“东畔打罗声。”

师指竹问僧:“还见么?”僧云:“见。”师云:“竹来眼里,眼到竹边。”僧云:“总不恁么。”师笑云:“死急作么?”

有俗士献画障子,师看了,问云:“汝是手巧心巧?”云:“心巧。”师云:那个是你心?”士无对。

僧问:“如何是第二月?”师云:“森罗万象。”云:“如何是第一月?”师云:“万象森罗。”

上堂。尽十方世界皎皎地,无一丝头。若有一丝头,即是一丝头。

师指凳子云:“识得橙子,周匝有余。”

师因患脚,僧问讯次。师云:“非人来时不能动,及至人来动不得,且道,佛法中下得什么语?”僧云:“和尚且喜得较。”师不肯,自别云。“和尚今日似减。”

僧问:“如何是尘劫来事?”师云:“尽在于今。”

生法师云:“敲空作响,击木无声。”师忽闻斋鱼声,谓侍者云:“还闻么?适来若闻,如今不闻。如今若闻,适来不闻,会么?”

因开井,被沙塞却泉眼,师云:“泉眼不通被沙碍,道眼不通,被甚么碍?”僧无对。师自代云:“被眼碍。”

师见僧搬土次,乃以一块土,放僧担上云:“吾助汝。”僧云:“谢和尚慈悲。”师不肯,一僧别云:“和尚是甚么心行?”师便休去。

  上堂云:诸上座,时寒,何用上来,且道:上来好,不上来好?或有上座道:不上来却好,什么处不是,更用上来作什么?更有上座道,是伊也不得一向,又须到和尚处始得。诸上座且道:这两个人,于佛法中。还有进趣也未?上座实是不得,并无少许进趣。古人唤作无孔铁椎,生盲生聋无异。若更有上座出来道:彼二人总不得,为什么如此?为伊执着,所以不得。诸上座。总似恁么行脚,总似恁么商量,且图什么?为复只要弄唇嘴,为复别有所图,恐伊执着,且执着什么?为复执着理,执着事,执着色,执着空。若是理,理且作么生执?若是事,事且作么生执?着色着空亦然。山僧所以寻常向诸上座道:十方诸佛,十方善知识,时常垂手。诸上座,时常接手。十方诸佛垂手时。有也什么处?是诸上座时常接手处。还有会处会取好。若未会得,莫道总是都来圆取。诸上座,傍家行脚。也须审谛着些精彩,莫只藉少智能,过却时光。

  师谓小儿子云:“因子识得你爷,你爷名甚么?”儿无对。师去问僧:“若是孝顺之子,合下得一转语,且道:‘合下得甚么语?’僧无对。师代云:‘他是孝顺之子。’”

  师问讲百法论僧云:“百法,是体用双陈;明门,是能所兼举。座主是能,法座是所,作么生说兼学?”

  师一日与李王论道罢,同观牡丹花。王命作偈。师即赋云:“拥毳对芳丛,由来趣不同。发从今日白,花是去年红。艳冶随朝露,馨香逐晚风。何须待零落,然后始知空。”王顿悟其意。

  师示众云:这里聚集少时为上座僧堂里,这里聚集少时为上上三门头,这里聚集少时为上座寮舍里。为复说上座过。别有道理。会下有数尊宿对一人道:“诸佛出世,也有这个方便。”一人云:“今日离章义。”一人云:“你道伊为什么处?”一人云:“点灯等上座来多时也。”一人云:“什么处聚集来?”

  师谓门弟子云:“赵州云:莫费力也。大好言语,何不仍旧去,世间法有门,佛法岂无门,自是不仍旧,故诸佛诸祖,只于仍旧中得。如初夜钟,不见有丝毫异,得与么恰好,闻时无一声子闹,何以故?为及时节。无心云死,且不能死,止于一切,只为不仍旧。忽然非次闻时,诸人尽惊愕道:钟子怪鸣也。且如今日道孟夏渐热,即不可,方隔一日,能校多少。向五月一日道便成赚。须知校丝发不得于方便中。”向上座道:“不是时,盖为赚,所以不仍旧。”宝公云:“暂时自肯不追寻,历劫何曾异今日。还会么,今日只是尘劫。但着衣吃饭,行住坐卧,晨参暮请,一切仍旧,便为无事人也。”

  师又云:“见道为本,明道为功,便能得大智慧力。若未得如此。三界可爱底事,直教去尽,才有纤毫。还应未可,祇如汝辈睡时,不嗔便喜,此是三界昏乱,习熟境界,不惺惺便昏乱。盖缘汝辈杂乱所致。古人谓之夹幻。金即是真,其如矿何?若觑得彻骨彻髓,是汝辈力。脱未能如是观察,他什么楼台殿阁,诸圣未必长把却汝手。汝未必依而行之。古今如此也。”

  师有颂云:理极忘情谓,如何有喻齐,到头霜夜月,任运落前溪。果熟猿兼重,山长似路迷。举头残照在,元是住居西。

  颂三界唯心云:三界唯心,万法唯识。唯识唯心,眼声耳色。色不到耳,声何触眼。眼色耳声,万法成办。万法匪缘,岂观如幻。山河大地,谁坚谁变。

  颂华严六相义云:华严六相义,同中还有异,异若异于同,全非诸佛意。诸佛意总别,何曾有同异,男子身中入定时,女子身中不留意。不留意,绝名字,万象明明无理事。

  师问觉上座:“船来陆来?”觉云:“船来。”师云:“船在甚么处?”觉云:“船在河里。”觉退。师问旁僧云:“你道,适来这僧具眼不具眼?”

  光孝慧觉禅师至师处,师问:“近离甚处?”觉云:“赵州。”师云:“承闻赵州有柏树子话,是不?”觉云:“无。”师云:“往来皆谓,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赵州云:庭前柏树子。上座何得道无?”觉云:“先师实无此语,和尚莫谤先师好。”

  师与悟空禅师向火,拈起香匙,问云:“不得唤作香匙,兄唤作甚么?”悟空云:“香匙。”师不肯。悟空后二十余日,方明此语。

  师一日上堂,僧问:“如何是曹源一滴水?”师云:“是曹源一滴水。”僧惘然而退。时韶国师于坐侧,豁然开悟。韶遂以所悟闻于师。师云:“汝向后当为国王所师,致祖道光大,吾不如也。”国师后有偈云:“通玄峰顶,不是人间,心外无法,满目青山。”师闻云:“即此一偈。可起吾宗。”灵隐清耸禅师,福州人,初参师。师指雨谓云:“滴滴落在上座眼里。”清耸初不喻旨,后因阅华严感悟,承师印可。

  百丈道恒参师,因请益外道问佛,不问有言,不问无言,叙语未终。师云:“住住,汝拟向世尊良久处会那。”百丈从此悟入。

  永明道潜禅师,河中府人,初参师,师问云:“子于参请外,看甚么经?”道潜云:“华严经。”师云:“总别同异成坏六相,是何门摄属?”潜云:“文在十地品中。据理,则世出世间一切法,皆具六相也。”师云:“空还具六相也无?”潜懵然无对。师云:“汝问我,我向汝道。”潜乃问:“空还具六相也无?”师云:“空。”潜于是开悟,踊跃礼谢。师云:“子作么生会?”潜云:“空。”即然之。异日,四众士女入院。师问潜云:“律中道:隔壁闻钗钏声,即名破戒。见睹金银合杂,朱紫骈阗,是破戒?不是破戒?”潜云:“好个入路。”师云:“子向后有五百毳徒,为王侯所重在。”

  文遂导师,杭州人,尝究首楞严,谒师述已所业,深符经旨。师云:“楞严。岂不是有八还义?”遂云:“是。”师云:“明还甚么。”云:“明还日轮。”师云:“日还甚么。”遂懵然无对。师诫令焚其所注之文,自此服膺请益,始忘知解。

  玄则禅师,滑州卫南人。初问青峰:“如何是学人自己?”青峰云:“丙丁童子来求火。”后谒师,师问:“甚处来?”云:“青峰来。”师云:“青峰有何言句?”则举前话。师云:“上座作么生会?”则云:“丙丁属火,而更求火。如将自己求自己。”师云:“与么会又争得。”则云:“某甲只与么,未审和尚如何?”师云:“你问我,我与你道。”则问:“如何是学人自己?”师云:“丙丁童子来求火。”则于言下大悟。

  谨禅师侍立次,师问一僧云:“自离此间。甚么处去来?”云:“入岭来。”师云:“不易。”云:“虚涉他如许多山水。”师云:“如许多山水也不恶。”其僧无语,谨于此有省。

  归宗玄策禅师,曹州人,初名慧超,谒师问云:“慧超咨和尚,如何是佛?”师云:“汝是慧超。”超从此悟入。

  举昔有二庵主住庵,旬日不相见,忽相会。上庵主问下庵主:“多时不相见,向甚么处去?”下庵主云:“在庵中造个无缝塔。”上庵主云:“某甲也要造一个,就兄借取塔样子。”下庵主云:“何不早说,却被人借去了也。”师云:“且道,是借他样,不借他样?”

  举昔有一老宿,因僧问:“师子捉兔,亦全其力,捉象亦全其力,未审全个甚么力?”老宿云:“不欺之力。”师别云:“不会古人语。”

  举昔有一老宿住庵,于门上书心字,于窓上书心字,于壁上书心字。师云:“门上但书门字,窗上但书窗字,壁上但书壁字。”

  举昔有一老宿云:“这一片田地,分付来多时也,我立地。待汝构去。”师云:“山僧如今坐地,待汝构去,还有道理也无?那个亲?那个疏?试裁断看。”

  举昔有一老宿,畜一童子,并不知轨则,有一行脚僧到,乃教童子礼仪,晚间见老宿外归,遂去问讯,老宿怪讶,遂问童子云:“阿谁教你?”童云:“堂中某上座。”老宿唤其僧来问:“上座傍家行脚是甚么心行?这童子养来二三年了,幸自可怜生,谁教上座教坏伊,快束装起去。”黄昏雨淋淋地,被趁出。师征云:“古人恁么显露些子家风,甚怪。且道:意在于何?”

  有人问僧:“点甚么灯?”僧云:“长明灯。”云:“甚么时点?”云:“去年点。”云:“长明何在?”僧无语。长庆代云:“若不如此,知公不受人谩。”师别云:“利动君子。”

  泗州塔头侍者,及时锁门。有人问:“既是三界大师,为甚么被弟子锁?”侍者无对,师代云:“弟子锁,大师锁。”

  泗州塔前,一僧礼拜,有人问:“上座日日礼拜,还见大圣么?”师代云:“汝道。礼拜是甚么义?”

  昔有施主妇人入院,行众僧随年钱。僧云:“圣僧前着一分。”妇人云:“圣僧年多少?”僧无对。师代云:“心期满处即知。”

  昔有道流,在佛殿前,背佛而坐。僧云:“道士莫背佛。”道流云:“大德本教中道,佛身充满于法界向甚么处坐得?”僧无对。师代云:“识得汝。”

福州洪塘桥上,有僧列坐。官人问:“此中还有佛么?”僧无对。师代云:“汝是甚么人?”

  广南有僧住庵。国主出猎,左右报庵主:“大王来,请起。”庵主云:“非但大王来,佛来亦不起。“王问:“佛岂不是汝师?”庵主云:“是。”王云:“见师为甚么不起。”师代云:“未足酬恩。”

  官人问僧:“名甚么?”云:“无拣。”官人云:“忽然将一碗沙与上座,又作么生?”云:“谢官人供养。”师别云:“此犹是拣底,昔高丽国来钱塘。刻观音圣像,及舁上船,竟不能动。因请入明州开元寺供养。后有设问:无剎不现身,圣像为甚不去高丽国?”长庆棱云:“现身虽普。睹相生偏。”师别云:“识得观音来。”

  举世尊才生下,一手指天,一手指地。周行七步,目顾四方云:“天上天下,唯我独尊。”云门云:“我当时若见,一棒打杀,与狗子吃。贵图天下太平。”师云:“云门气势甚大,要且无佛法道理。”

  举障蔽魔王,领诸法眷属,一千年随金刚齐菩萨,觅起处不得。忽因一日得见,乃问云:“汝当依何住,我一千年,觅汝起处不得。”菩萨云:“我不依有住而住,无住而住,如是而住。”师云:“障蔽魔王,不见金刚齐即从,只如金刚齐。还见障蔽魔王么?”

  举初祖迦叶尊者,一日踏泥次。有一沙弥见乃问:“尊者何得自为?”祖云:“我若不为,谁为我为?”师云:“我当时若见,拽来踏泥。”

  六祖示众云:“吾有一物,无头无尾,无名无字,无背无面,诸人还识么?”时荷泽神会出云:“是诸法之本源,乃神会之佛性。”祖乃打一棒云:“这饶舌沙弥,我唤作一物尚不中,岂况本源佛性乎?此子。向后设有把茅盖头,也只成得个知解宗徒。”师云:古人受记人终不错。如今立知解为宗,即荷泽是也。”

  有大德,问南岳:“如镜铸像,像成后,未审光向甚么处去?”南岳云:“如大德为童子时相貌何在?”师别云:“阿那个是大德铸成底像?”

  举西堂智藏禅师,路逢天使,留斋次。偶驴子鸣。天使云:“头陀。”西堂举头,天使却指驴,西堂却指天使,天使无对。师别云:“但作驴鸣。”

  举邓隐峰在襄州破威仪堂,只着衬衣,于砧椎边拈椎云:“道得即不打。”于时大众默然。隐峰便打一下。师云:“邓隐峰,奇怪甚奇怪,要且打不着。”又云:“其时一众。出自偶然。”

  举亮座主参马祖,祖问:“讲甚么经?”云:“心经。”祖云:“将甚么讲?”云:“将心讲。”祖云:“心如工伎儿,意如和伎者,争解讲得经?”亮云:“心既讲不得,莫是虚空讲得么?”祖云:“却是虚空讲得。”亮拂袖而去,祖乃召云:“座主。”亮回首。祖云:“从生至老,只是这个。”亮因而有省。师云:“看他古人恁么慈悲教人,如今作么生会,莫聚头向这里妄想。”

  举芙蓉参归宗,问:“如何是佛?”归宗云:“我向汝道,汝还信否?”芙蓉云:“和尚诚言,安敢不信。”归宗云:“即汝便是。”芙蓉云:“如何保任?”归宗云:“一翳在眼,空华乱坠。”师云:“若无后语,何处讨归宗?”

  举南泉问维那:“今日普请作甚么?”对云:“拽磨。”南泉云:“磨从你拽,不得动着磨中心树子。”维那无语。师代云:“恁么即不拽也。”

  举盐官一日谓众云:“虚空为鼓。须弥为椎,甚么人打得?”众无对。有僧举似南泉,南泉云:“王老师,不打这破鼓。”师别云:“王老师不打。”

  举盐官竖起拂子,问讲华严僧:“这个是第几种法界?”座主沉吟,盐官云:“思而知虑而解,是鬼家活计。日下孤灯,果然失照。”师代拊掌三下。

  举大慈寰中禅师,因僧辞,乃问:“什么处去?”僧云:“江西去。”大慈云:“将取老僧去得么?”僧云:“非但和尚,更有过于和尚,亦不将去。”师别云:“和尚若去,某甲提笠子。”

  举大慈上堂云:“山僧不解答话,只能识病。”时有僧出,大慈便归方丈。师云:“众中唤作病在目前不识。”

  举僧问大珠:“如何是佛?”大珠云:“清谭对面,非佛而谁?”众皆茫然。师云:“是即没交涉。”

  举有新到,谓赵州云:“某甲从长安来。横担一条拄杖,不曾拨着一人。”赵州云:“自是大德拄杖短。”僧无对。师代云:“呵呵。”

  举僧问赵州:“承师有言,世界坏时,此性不坏,如何是此性?”赵州云:“四大五阴。”僧云:“此犹是坏底,如何是此性?”赵州云:“四大五阴。”师云:“是一个两个,是坏不坏?且作么生会?试断看。”

  举秘魔和尚,常持一木叉,每见僧来礼拜。即叉却颈云:“道得也叉下死。道不得也叉下死。速道速道。”学徒鲜有对者。师代云:“乞命乞命。”

  举德山示众云:“今夜不答话,问话者三十棒。”时有僧出礼拜,德山便打。僧云:“某甲话也未问,和尚因甚么打某甲?”德山云:“汝是甚处人?”云:“新罗人。”德山云:“未跨船舷,好与三十棒。”师云:“大小德山,话作两橛。”

  举僧问雪峰:“拈槌竖拂,不当宗乘。未审和尚如何?”雪峰竖起拂子,僧乃抱头出去,雪峰不顾。师代云:“大众,看此一员大将。”又举雪峰谓镜清云:“古来有老宿,引官人巡堂。云:此一众,尽是学佛法僧。官人云:金屑虽贵,又作么生?老宿无对,镜清代云,比来拋砖引玉。”师别云:“官人何得贵耳贱目。”

  举僧问夹山:“如何是夹山境?”夹山云:“猿抱子归青嶂里,鸟衔花落碧岩前。”师云:“我二十年,只作境话会。”

  举龙牙问德山:“学人仗莫邪拟取师头时如何?”德山引颈近前云:“。”师别云:“汝向甚么处下手?”

  举投子问僧:“久向疎山姜头,莫便是否?”僧无对。师代云:“响重和尚日久。”又举僧问:“一等是水,为甚么海咸河淡?”投子云:“天上星地下木。”师别云:“大似相违。”又举问僧:“甚么处来?”云:“东西山礼祖师来。”夹山云:“祖师不在东西山。”僧无语。师代云:“和尚识祖师。”

  白马昙照禅师常云:“快活快活。”及临终时,叫苦苦。又云:“阎罗王来取我也。”院主问云:“和尚当时被节度使拋向水中,神色不动。如今何得恁地?”照举枕子云:“汝道当时是?如今是?”院主无对。师代云:“此时但掩耳出去。”

  江南相凭延已,与数僧游钟山。至一人泉。问:“一人泉,许多人争得足。“一僧对云:“不教欠少。”延已不肯。乃别云:“谁人欠少。”师别云:“谁是不足者。”

  洪州太守宋令公。一日大宁寺僧,陈乞请第二座开堂。公云:“何不请第一座?”众无语。师代云:“不劳如此。”
  龙牙问翠微:“自到和尚法席,每每上堂。不蒙一法示诲,意在于何?”翠微云:“嫌个什么?”龙牙后至洞山,亦如是道。洞山云:“争怪得老僧。”后又问师,师云:“祖师来也。”

  举北院通问夹山:“目前无法,意在目前,不是目前法,非耳目之所到,岂不是和尚语?”夹山云:“是。”北院乃掀倒禅床,叉手而立,夹山起来。打一拄杖,北院便下去。师云:“是他掀倒禅床。何不便去,须待夹山打一棒了去,意在什么处?”

  修山主问澄源禅师。乾闼婆王奏乐,直得须弥岌峇,海水腾波,迦叶作舞,作么生会?源云:“迦叶,过去世曾作乐人来,习气未除。”修云:“须弥岌峇,海水腾波,又作么生会?”澄源休去。师代云:“正是习气。”

  师问修山主云:“仰山四门光道。应眼时全身耳,应耳时全身眼。兄作么生会?”修云:“眼里底,作耳里底用。耳里底,作眼里底用。”师云:“正是弄精魂。”修却问:“和尚如何?”师再举一遍,修方省。

  师久参长庆棱,后却继嗣地藏,长庆会下,有子昭首座,平昔与师商确古今言句,昭才闻。心中愤愤。一日特领众诣抚州,责问于师。师得知,遂举众出迎,特加礼待。宾主位上,各挂拂子一枝。茶次,昭忽变色抗声问云:“长老开堂,的嗣何人?”师云:“地藏。”昭云:“何太孤长庆先师。某甲同在会下,数十余载。商量古今,曾无间隔,因何却嗣地藏?”师云:“某甲不会长庆一转因缘。”昭云:“何不问来?”师云:“长庆道万象之中独露身,意作么生?”昭竖起拂子,师便叱云:“首座,此是当年学得底,别作么生。”昭无语,师云:“只如万象之中独露身,是拨万象,不拨万象?”昭云:“不拨。”师云:“两个也。”于时参随一众连声道:“拨万象。”师云:“万象之中独露身,聻。”昭与一众。幺罗而退。师指住云:“首座,杀父杀母,犹通忏悔,谤大般若,诚难忏悔。”昭竟无对。自此却参师,发明已见,更不开堂。

  师缘被于金陵,三坐大道场。朝夕演旨,时诸方丛林,咸遵风化。异域有慕其法者,涉远而至,玄沙正宗,中兴于江表,师调机顺物,斥滞磨昏,凡举诸方三昧,或入室呈解,或叩激请益,皆应病与药,随便根悟入者,不可胜纪。周显德五年戍午七月十七日示疾。国主亲加礼问。闰月五日,剃发澡身,告众讫,跏跌而逝,颜貌如生,寿七十四,腊五十四,腊五十四,城下诸寺院,具威仪迎引。公卿李建勋以下素服。奉全身于江宁县丹阳起塔,谥大法眼禅师,塔云无相。后李主,创报慈院。命师门人玄觉言导师开法,再谥大智藏大导师。

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录自河北省佛教协会印行之新修大正《大藏经》第47册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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